呵,我说:
“不知道毁了多少,要赔多少钱?”
玉壶冰想了想,车子便已经经过了路边那一处寺庙,真正进入县城边缘,四周罕有人迹,几条野狗在溜达。
不想才五点多,天色尚明,大家已经回家了?
可惜了如今做饭设备不如往昔,看不到炊烟袅袅的景象,那墟里上孤烟或者家家炊烟起的诗情画意,只能靠想象了。
玉壶冰想了下,道:
“先给个二万吧。他们……下手有分寸,损失有限。你看如何?恩少呢?”
我看如何,我也不知道如何,二万,似乎是个不小的数字。
布莱恩接话道:
“我姓布啊,布吉尔根,不要叫我恩少了。呃,赵昀的事情,还是我去吧。玉少出面似乎,容易让人联想众多。当然,如果把钱给我的话,我就更乐意了。”
玉壶冰耸耸肩,也没有反驳的必要,反而扭头看我们一眼,眼里露出一丝了然,点头道:
“满族,你妈是满族……后来改的名字吧。叫你布少如何?”
布莱恩笑,没所谓。
我还奇怪了,布莱恩,竟然是和玉壶冰有些拼头的大少?
玉壶冰对他似乎还蛮敬重的呢,布吉尔根,是不是和依尔巴赫一样,都是满族古老的姓氏,现在都简称了?
我们班好像有个叫依尔觉罗?冬兰的。
搞不懂状况,我看着二个人打官司,不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将赵昀之事,或者别的事丢给他们,就能放心,这感觉很美妙,是吗?
拐个弯,青砖小院赫然眼前。
小院,依旧;钟声,悠扬;飞雪,暂歇;北风,欢迎……
哈哈,第一次发现冷冽的北风也会发请帖,上头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烫金大字:
“欢迎回来!”
“阿嘁!”
刚下车,被风一吹,有点儿凉,我揉揉鼻子,闻见一阵香辣的味道:那是在做饭!
陶叔陶婶已经从披屋出来,满脸含笑过来,拿东西招呼人。
这笑容,多干净,看着心情好好。
布莱恩站门口瞅瞅,忽然问我:
“这就是我上次回来时你躲的地方?”
我一愣,扭头,很认真的回答:
“不是躲,而是被绑架关在这里了。我是有苦衷的。”
秋千架,覆雪至少三寸厚,看那一眼,我不由顿住脚步,低头,不知道该不该进这屋了……
我不想南飞泪一滴一滴地坠
我空虚的双臂你让我包围
我有过的一切你给的最美……
我又回头去飞去追
任往事一幕一幕催我落泪
我不信你忘却我不要我单飞
没有你逃到哪里心都是死灰……
我又回头去追去醉
就算我追到最后只剩冰雪……
雪候鸟,还能回头去飞去追去醉;而我,任由往事一幕一幕划过,化作情丝千万,将脆弱的心纠缠。
丝线深深,勒进骨肉里,痛的,呼吸也艰难……
院子四处皆白,枝头干秃;唯有几个角落的竹子,青翠欲滴,愈发显得精魂傲骨沧桑……
布莱恩搂着我肩头,笑道:
“好了,有哥哥在,以后谁也不能欺负我妹妹,更不能绑架你。哼,就算从美国杀回来,我也要他好看!这个地方不错,快请哥哥进去看看,给你设计设计,以后的日子就像神仙了。唔……这里等到开春后,一定,非常美丽!”
我横他一眼,一会儿不占我便宜他就难受。
不过,有布莱恩陪着,感觉还是好多了。
知道,呵,没准儿他还真是我上辈子的亲哥哥。
嗯,我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要不然我谁的话都不爱搭理不爱相信,偏生他的话我还就听呢?
也许,早就被他潜移默化了。
奇怪的感觉,不理。
我们踏进屋来,玉壶冰已经去了隔壁他的地方。
屋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竟然比以前常年开空调的屋里感觉还要暖和。
墙角一个壁炉,里面有火星跳跃,好像在烧着炭火。
脚底下感觉好热,好像踩到炭炉子上头。
“哇噢!地暖!这里竟然有人使用地暖!”
布莱恩丢了鞋子穿着袜子就跳起来,好高兴。
一回头,将我大衣脱了,大笑道,“回来天天冷的要死……可人,今年冬天我就在这儿了,怎么样?哥和你作伴,不会赶我走吧?哇,书房,好多书!”
布莱恩抽抽了,一头撞进我的书房,然后我也呆了……
我的书,除了高考和学习的那些外,以前的那些买的课外书啊,《尼尔斯骑鹅旅行记》,《the-old-man-and-the-sea》……等等等等,都在这儿了。
布莱恩更干脆,抽了一本,席地而坐,看上了。
靠墙这边有一小块地毯,大概就是为他准备的,我,还未哭,就又想笑的冲动了。
“小可人,先洗个澡吧,都准备好了。”
陶婶将我箱子提进去,很有眼色的等我呆愣够了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