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的好父亲,见一回我怕他一回,真个是冤孽!
父亲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说:
“那个,那时候……你被殷少的人追,爸爸担心你。爸……我……和三公主已经说好,只要你离开,那个时候……你走了,就没事了。爸……我不会害你的,怎么会。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真害过你?你不知道,那时候好多殷少的人,比三公主的人还多,追你满街跑……我看着好难过,又没能力,只能和三公主合作……”
东边,月出,苍白一片。
黄沙漫天,我难以明断。
殷亦桀的人有,我知道,至于有多少……
这会儿想这个有意义吗?
可以不想吗?
他,我怎么感觉和父亲有那么一点儿像?
父亲竟然要让我到范彡彡手下卖身求生,只为躲过殷亦桀的生死追杀。
殷亦桀,爱我至斯,现在想来,那时候资产已经到我名下,难道他要杀了我将资产夺回?
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吗?
父亲冤枉殷亦桀、到了这当口还不忘挑拨离间栽赃嫁祸?
但殷亦桀没动,没有解释或者反驳的意图,没有,笔挺的站着,好似一尊雕塑、一棵青松,用略显单薄的脊梁承受一切。
我说:
“爸爸,他敢作敢当,你有事为什么不直说?所以,我宁愿最后一个来听信你……”
父亲的作为,我已经没有丝毫咀嚼的兴趣。
父亲面色僵了,典型的半身不遂症状,看着我,艰难的说:
“你……是我不好。那个,你……四少对你好吗?当年,是不是四少的孩子?还是压根就没有?”
哦?
我眯起眼睛,丢了茶杯,很感兴趣的看着父亲,为他的兴趣广泛心志坚定深感佩服!
不过,这个,他的最后一个问题还蛮有意思,我压根就没怀孕,我和四少?
呵,想象力,真的可以丰富到让人匪夷所思瞠目结舌的程度。
“啪!”
茶杯摔到地上,粉身碎骨,从世界茶杯名册中消失,进入垃圾的行列,当然,也可以以废物的姿态重新利用,比如刮芋头土豆之类的,或者偶尔也可以当做利器伤人。
温水四溅,二滴,落在我脚上,隔着袜子,能感觉到水缓慢的渗入,当然不论被子里的水如何的温暖,等通过肌肤渗入血液的时候,已经凉了,寒彻骨。
“爸爸对我宝宝很感兴趣?说说看。”
我不觉得作为父亲就可以随意的侮辱女儿,甚至沾沾自喜。
大义灭亲我做不到,但顺其自然我还是可以容忍的。
桀桀往前挪了一步,直逼父亲脚下,茶水溅了桀桀,也往父亲脚下蔓延了一些,犹如硫酸,在地上冒二个泡泡,然后归于沉寂,却让人不敢逼视。
害怕,有时候源于自己内心的阴暗。
“或许你可以谈谈掘墓的事儿,否则,我不介意请你吃宵夜,也不介意对不起我爱人的父亲,从心理上,我不接受你这个岳父,儿子也绝不希望认你这个外公。希望你能自觉的将自己当第三者。我也是最后一次声明。”
提到儿子,殷亦桀终于爆发了,儿子是他心头永远的痛,他给儿子下跪磕头,又岂容别人亵渎?!
“我也是最后一次提醒。”
铭风附和。
“我也是。”
布莱恩点头,同意。
我也点头,没有异议。
父亲真的混乱到不行,看不清形式不说,还毫无人性可言,我,哀之。
即便是所有人都想群起而攻之,我也实在做不到趴在他身上替他受过。
就我所知,张氏姐妹如今尚有些微后遗症:极度敏感恐惧,我无法原谅,对不起。
爸爸有些蔫了,或者更准确的说,终于有点儿进入角色,絮絮叨叨的说:
“我真的没什么……好吧,可人的孩子……是三公主说的,也许本来就是假的!!”
“我当时想找可人,偶然听说孩子的处理很怪异:并未让人送走处理,也没见到拿出去埋葬。后来我跟踪好几次,找到墓地,想着也就算了。我不是要偷胎盘,殷少……那时候,我和大家一样,都以为是可人的孩子。但是偶尔听人说有人吃胎盘,我还以为殷少让可人怀孕,就我为了那个。当时有些生气……后来……后来……老板和三公主说,也许怀孕是假的,是殷少想逼可人跟四少;或者孩子是四少的;也可能是殷少的,反正,都有可能。我不太明白,是三公主讲给我听的。殷少一直逼可人……”
父亲别有深意的看看我,又看看殷亦桀,怕怕,又有那么一丝一闪而过的光彩,很不协调。
殷亦桀冷哼一声,对宝宝的事情,他除了歉疚,并无别的不妥,反而满腔怒火。
我也沉默,冷冷的看着父亲,就一个感觉:无可救药。
他竟然回给我一个希望我能给他解释的意思,真是好笑。
呵,我的事情,以及我和殷亦桀的事情,为什么要给他解释?
父亲没讨到好处,就只能继续:
“当时殷少找到我,也打我了……但我不是为了偷紫河车,而是想证实。后来也没见到可人,再后来,就从坐牢到消失,就不知道了。但是,去年三公主说,孩子可能是假的,是殷少一开始就布的局,一开始就没准备和老板合作,将三公主耍的团团转,骗了她好多好处。而且如果是真的,那可人一定是和四少走了,老板就要小心一点,有四少帮殷少……反正,我们都要弄清楚。墓地挖开,只有一个包裹的很好的紫河车,但没有一点儿骨肉。照紫河车包裹的那么细心,二年多还非常完好;那么小孩子也该……但是找遍了都没有。紫河车非常好弄,真假也不知道,但小孩子要照着月份大小就不太好弄,偏没找到,三公主就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