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亦桀的眼光唰的扫过来,死死的盯着我,一直波浪不惊水波不兴的眸子里,破冰了,森冷又炙热,好像要将我烧化了。
有些无力的抬了下手,抬到一半,又落下去,脸色狠狠的扭曲。
哈,殷亦桀他现在认出我来了,才认出我来,哼!
他在被告席上一直侧身着坐的,他就一直都没看下头。
哼,哼哼,怎么样,感觉好受吧?
还敢厉害,就只能磨牙吧,磨吧磨吧,磨尖了一会儿吃饭。
哦,范氏,旁听席范氏众人,也随着殷亦桀的视线向我扫过来。
那个黑脑袋,我瞅他有一会儿了,虽然从骨子里头发根的讨厌他,不过,我依旧没太关注。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想见他。
不过范彡彡,啊,好精彩!
她也死死的盯着我,然后皱眉,显然想起了什么又没人出来。
当然,我今儿的打扮,换了茶壶盖头,脸型也胖了一些,甚至有点儿方,额头上盖着厚厚的刘海,不潮但也不土,反倒有些另类。
很奇怪殷亦桀一眼就能认出来,不过范彡彡,我就不指望她了。
当然也有可能,毕竟我们生死仇怨,她根据某种心理感应认出来,也不奇怪。
舒服也在,玉壶冰也在,他们都看着我,眼里闪过了然的神情。
倒也是,如果知道我现在和谈氏的关系,或者不是关系而是联系,没所谓了,总之被他们稍稍换个形状也没什么奇怪的。
随着这些巨头转过来看我,审判员和审判长都将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
今儿开庭到现在大半天了,旁听席一直没什么话说;现在旁听席忽然多出来许多大人物,这会儿又这么多人瞅我,估计审判长都没搞明白状况,因此,连我叫啥职业地址联系电话之类都没问,直接让我发言。
也挺好,省了不少麻烦,发言就发言,我来就是要发言,吓死某人,吼吼!
站起来,我清清嗓子,清脆的说道:
“我是觉得,殷s……y……”
被告人叫得我别扭,殷少吧不合适,殷氏吧也不合适,殷亦桀吧我好像没当着面这么叫过,舌头打了个结,郁闷。
我不自觉的扫向殷亦桀,他紧咬着嘴唇,腮帮子动了二下,好像在吃我?
哦,他当然想吃了我,他现在恨不能立刻冲上来把我生吞了,这样我就什么都说不了了,是不是?
哼,正好!
我说:“被告人以前是有名的慈善家,这个大家都知道。他有些慈善活动和项目都是秘密进行的;并未像有些人一样,捐助个十来万都要大肆渲染,甚至捐助万儿八千都要媒体随行、唯恐人家不知道他多有爱。”
“他这样的慈善活动都需要资金,难道他不从公司酒店出还自己印钱?还是大家觉得非要逼他将不想说的事儿说个明白?哦,法院或许可以审理慈善案件或者把他丢到牢里去,因为他花三千万捐建了个图书馆而资金来源不明?还是觉得受助的人无处谢恩哭天抢地怨政府,因此他就有大罪?”
啊,这个,我虽然顺口瞎蒙,但也并非毫无根据。
以前家里那个女人工资就不低;我到了老县城,玉壶冰开出的十万据说都给了陶叔陶婶。
当然,殷亦桀做的事儿可不止这么一点,我知道的还有廖亮一家,帮她得偿所愿难道不要钱?
我是个最不爱管闲事的人,相信我身边还有身外肯定还有好多。
就算花不了几亿,不过……嘿嘿,感情牌么,我好歹也算学会了一点。
一语未毕,整个庭内安静了,愈发的安静,比我开口前还默。
我说的事儿,当然有尖锐的部分;但大多属实,他想否认也不行。
像法院领导随便去孤儿院送点水果糖果之类还上电视,我可没瞎说。
而且我就事论事,又没大鸣大放大字报的批驳,谁能奈我何?
“这么大笔资金,怎么可能都用于慈善项目……而毫无风声?”
范彡彡身边一人质疑。
“你耳朵聋了就得说天从来不打雷?你眼睛瞎了就得说世界是黑的?”
我利索的回敬一句。
法庭上乱吵吵的事多了,吵架出真知,理不吵不明(辨不就是吵么),对吧,我先说了再说。
“你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人看似律师,感觉倒像某个成都男人,站街上和女人吵架。
“咚!”
法槌响了,审判长不耐烦了,瞪他一眼,再看我一眼,眼神公正廉明:警告!
我自觉的shut-up,没所谓,够调调够味道就行了。
看啊,殷亦桀气的七窍生烟了。
我看到殷亦桀脚不自觉的抖了二下,好像随时准备跳起来,掐住我的脖子拧下来当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