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两次搞得殷亦桀那么狼狈,该骂吧?至少站在他角度的话。
舒服接过空杯子,安静的道:“没事,再休息几天就好了,不是大的伤。”
我,有些落寞,不是纯粹的内疚。
我,似乎是个没有内疚感的人吧,是不是呢?
还是说,心口压得太沉闷,我还没工夫内疚?
不知道,可,这样又让我很难受,情况,糟糕的让我难以想象;就算无情我也很难受。
犹豫了一下,我闷闷的问:“怎么回事?以后还会这样吗?”
舒服并未拂袖而去,反而仿佛预料到我会有问题似的,对我的问题,答得也很客气:
“截肢,伤口很大,平时不太用力还好,他一定用了很大的力,所以……以后彻底长好了,装假肢都没事。妆小姐不必挂怀。少爷说,让我给你道个歉,是他一时激动了,大概是药里有激素。以后保证不会再这样了,希望妆小姐也能……”
药里有激素,可能吧。
点头,我不会将这些事儿记心上的,我现在没空记这些事儿。
“妆小姐早些休息吧,别太累了。”舒服又催我一回。
点头,我没有动的意思。
推开落地窗,风徐徐的吹入,不冷。
昏黄的街灯,迷离的犹如随时都能从里面跳出个人来,那个人,一把抓住我的手,不由分说拉往他想要的方向,然后狠狠的训斥我。
或者,又有个人,告诉我该来大姨妈了,不能泡澡泡太久。
他说,若是可以,他宁愿不爱我。
为什么?
那样的夜,他可以忍受那样的烈药;那样的夜,他开着面包车来救我;那样的夜,在车上,他拉着我纵情,也不会狠狠咬我。
胸口的痛,怎抵得过心头的痛。
我理解他,我理解男人都是情兽;谁来理解我,理解我卑微的尊严?
四少是强悍的,但他从头至尾不要求我做什么,哪怕给我二亿。
或许,我这种人很无情……不,我不觉得。
尊重一个人,不论是爱人、朋友,还是对手。
我从小,我一直努力争取的,不就是一点点卑微的尊严吗?他从没……很无趣的问题,神马都是浮云,尊严有什么要紧?
尊严,到底是什么?
我这种人,尊严又值多少?
若是有个人站在大街上说,给我用嘴做,我给你一千万,好吧,给你一亿,你做吗?
对不起,别人的事儿与我无干,我,一定不会做。
因为,我从小见过太多也忍受了太多……我老了,总忆旧。
收敛心神,干活。
现在国内已经上班了,我正好可以和他们打电话,问问具体情况。
每一天,都会有朝阳升起,用心,你就能看见。
穿过浓浓的云层,朝阳羞红了脸。
揉揉酸涩的眼睛,放下电话,胳膊有些酸疼,我侧耳听了一下……宁静的清晨,树梢在呼吸,树叶伸个懒腰,从树上飘落,来找我say-morning。
这几日天气都不错,外面的雪似乎都化了。
只有我房间和殷亦桀房间中间靠墙的一排灌木,依旧披着雪衣。
树叶在晨风中打了个转,树梢也打了个哈欠,于是,新的一天就开始了。
对面楼上,亮着灯,似乎有人起来准备上班,人影晃动,看不清,我瞎猜的。
“妆小姐?”舒服安静的进来,似有些不悦,或者叹息。
他的安静,不比以前了,我想。
“有薄荷茶吗?”我问,通常我需要薄荷茶提神,尤其通宵。
“有,不过您该休息,而不是喝茶提神。”舒服话多起来,很无厘头,他竟然管我。
耸耸肩,我反正都通宵过了,说不说都这样。
爬起来,我问:“他起来了吗?怎么样?”
我是来看他的,不能本末倒置;再说,他不至于冒死还来一次吧?
那我还真是背,但那我也得去看他,这是我的命。
“醒了,一直听着你打电话,看着你窗外的光,一夜未睡。伤口已经止血,他……不会再烦扰你了。”
舒服叹息,大概不想阻拦我了,过去将卫生间拾掇了,让我梳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