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不远处,就在商场那个侧门口,围了很多人,很快就围上了;商场的保安和路边值勤的警察叔叔都围在一边,指手画脚。
我想了一下,扭头看谈天健。
他很小幅度的耸了耸肩,很随意的淡淡的说:“我不高兴……我高兴。”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是,他对那几个人不高兴,他就高兴炸人家,他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是老大。
但这不关我的事,卖冰糖葫芦的要推着车子走,我盯着他要找钱,他看看谈天健……好多人都围过去看热闹,看人哭哭闹闹,人越聚愈多,卖糖葫芦的要让路。
也有人走过来,边议论:“走路不看路,吃着糖葫芦;撞上人家,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倒霉。”
旁边的人回答:“快点走,人多的地方不安全,暖瓶爆了也能炸伤人……随便个什么都能爆。”
还有些不爱看热闹的人,走过来都不忘看一眼卖糖葫芦的,还看我,似乎是他的糖葫芦害人;或者一个吃糖葫芦的炸了,我竟然还敢吃,所以他们看我。
卖糖葫芦的给我找了二十二块钱,忙推着车子走人。
谈天健拎着我避开人流,走了一小段路,进到另一个商场里,人少多了,少了好多。
这是个很高档的商场,和每一个高档的地方一样,只要档次够高,人都不会太多。
大堂经理忙迎上来,给我打招呼:“欢迎妆总,妆总您……”
谈天健摆摆手,说:“你认错人了。”
大堂经理愣了一下,谈天健拎着我就走。
我看大堂经理,他也若有深意的看我。
我别过头,看见一旁有休息处,我说:“冰糖葫芦。”
我手里拿着冰糖葫芦,还是赶紧吃吧,人家逛街不都是一边逛一边吃吗?
从旁边玻璃窗能看到下面街道,街上人好多,有的人就拿着吃的大嚼着。
这个商场不能一边逛一边吃,但这个休息区还有卖饮料的,肯定能吃东西。
谈天健偏着头看了一下,或者耳朵里听了一下,他戴着墨镜,我不确定他墨镜有什么功能。
我松开手过去找个桌子坐下,服务员很快过来,让我点吃的。
周围稀稀拉拉有些人吃面包,很香,是正中的国外厨师做的;因为这间商场也是我的,我知道。
谈天健坐下来,看menu,我说:“要一杯薄荷茶,一杯威士忌。”
服务员说:“这里主营咖啡和面包,我们的面包非常好,二位可以尝一下。”
我想喝薄荷茶了,刚才的事情,让我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我需要醒醒神。
一会儿,亚裔送来二瓶薄荷茶。
服务员凑过来,很客气的说:“对不起,我们的座位是为消费者提供的;那边有免费的休息椅。”
我拿着电话,立刻要找玉壶冰,商场他总负责,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我还没决定吃不吃呢,这个真是……这样很不好,那边的椅子也不错;但我已经坐这儿了,或许一会儿我要吃的,她就撵我走,很不对。
大堂经理过来,给服务员挤眉弄眼;服务员张着嘴看着我,像要将我吃了。
谈天健不理她,那我也不理她。
我给谈天健二个冰糖葫芦,我拿着一个,像街上别人一样,横着就开始吃。
谈天健也横着开始吃,往我右手也塞一串,用眼睛示意一旁的女生吃雪糕,左手一口右手一口。
他的意思要我也这样,左手一口右手一口。
我看着他:你自己先来。
一个女生走过来,和谈天健说:“hello,can-i-take-a-photo-with-you?”
谈天健看她一眼,瞬间上下打量完毕,说:“不中。”
很地道的洛阳口音,说完继续嚼糖葫芦,不带任何痕迹的从老大变成嬉皮士,手里的动作有几分美国式随意。
我在看电影,他一定是个最佳演员,比殷亦桀冷酷的味道入戏的多。
大概这就是让我感觉舒服的原因,他可以和任何人拉开距离,也可以和任何人打到一块儿。
爸爸曾说过,这种人很厉害。
谈天健能做终极boss,和他的这个能力有关,他什么都强。
女生站在我们身边,不肯走,拿着相机就要拍谈天健。
谈天健拿啃了一半的糖葫芦棍棍指着女生……的胸口,说:“忒小了点儿……不过你陪额费觉,额奏让你照;不然额告你侵权,恁要坐牢。”
廖亮式方言,他说的特别扭,还自得其乐,和狗一样。
都说学一种语言大多先学的骂人,我看谈天健也……他故意的,一看就是故意的。他的样子,从嬉皮士立刻又变成八国联军或者擂台赛的大力士,对中国人很藐视。
他坐着也感觉很高大,虽然绝对高度是女生站着高一点;但谈天健就是有居高临下的气势,藐视的很有力度和质感。
我知道有些地方不能让外人拍照,大概谈天健的脸也不能让人随便拍照,还是他故意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