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刘雅乐的交情没到这份儿上吧!
为了杜绝夜里噩梦,杜绝接下来的几天不被刘雅乐打搅了她的好心情,童菀天抽出被沈籽青挽起的手,瞪了刘雅乐一眼,道:“不是有话说吗?走吧!”
童菀天不等沈籽青等人说什么就先一步沿着寝室楼下的大道往校门口走。
现在已经夜里九点多了,但夏日里的九点入夜没多久,所以校园里到处都是散步的同学。
新认识的,老早就熟识的,瞄美女的,看帅哥的,三三两两或是三五成群,童菀天出了西门,在学校附近的城中村夜市路边摊上坐了下来。
这地儿沈籽青几人带童菀天来过几次,虽然童菀天不提倡路边饮食,但也不反对,偶尔吃一两次也挺新鲜的。
而现在嘛!童菀天纯粹是为了恶心刘雅乐的,刘雅乐不是一直自认高贵么,童菀天就想看看刘雅乐怎么将她高贵的屁股放在黑漆漆的路边摊小矮凳上。
“大姐,给我一碗馄饨。多放点葱花,不要辣椒哦!”童菀天自顾自的冲摊位老板说话。
刘雅乐站在童菀天对面,完全没有刚才的好性子,脸色黑的不像话,只不敢相信的盯着童菀天,越看越觉得童菀天低俗。
“两位一起吗?这位姑娘来点什么?”老板娘看了一眼童菀天与刘雅乐,好心的说道。
“我不认识她!”
“不用!”
童菀天与刘雅乐几乎同时说出话来,摊位老板娘一愣,转而看了一眼刘雅乐,再不说话,忙活去了。
刘雅乐看着摆上桌冒着热气的馄饨,心里的气愤就跟馄饨上的热气似的腾腾的往上冒。
她是来恶心童菀天的,可不是来受气的。
自从那日在西萧山脚下银午的府邸里,刘雅乐得偿所愿的成了银午的人,她的精神就经常出现恍惚,有时候幡然觉醒,发现自己穿着奇怪的衣服跟在银午身边,一直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过在这种隐隐约约的意识中,她却知道一件事,银午对童菀天不同。
刘雅乐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份认定,除了最初的那场舞会,好像没听说过童菀天与银午有什么交集啊!
不管脑子里的这个意识是不是真的,刘雅乐都不打算让童菀天有接近银午的机会。
再见童菀天,想起舞会时,童菀天痴痴的抬头看银午,刘雅乐很生气。
她很想看看童菀天这张美人脸蛋上,要是出现类似痛苦的表情还会不会这么美呢?
于是,刘雅乐一咬牙一屁股坐在黑乎乎的小矮凳上,隔着一张小小的桌子,看着童菀天若无其事的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半天,小心翼翼的送进嘴里。
“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么?”刘雅乐微微抬起下巴,骄傲的说道。
“不想知道!”童菀天头也不抬,自顾自的只管吃馄饨,还故意吸着舀进小勺里的馄饨汤,发出嗤嗤的很粗鲁的声音。
刘雅乐被噎,脸色已经由黑变白了,她极力的压抑着暴跳的冲动。
掏出手机,把屏幕上的那张亲昵照片送到童菀天眼前:“看,般配吧!真抱歉,他只爱我一个,我也没办法啦!”
童菀天捏着小勺的手微微一颤,随即不动声色的抬头瞄了一眼。
童菀天本来想表现的不屑一顾的,可屡屡听到刘雅乐口中的‘他’,童菀天还是有点忍不住联想到银午。
抬头的刹那,看到小小的手机屏幕上,刺目的银白,童菀天心脏一沉。
心底突然萌生出一股苦心的汪洋,一时间淹了她的心,闷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童菀天已经尽力掩饰了,但她很不擅长这个,除非给她一个适应缓冲的时间。
但很显然,刘雅乐见她就是来羞辱她,看她的笑话的,怎么会给她这个时间。
“我感觉自己好幸福哦!他对我很好,很喜欢我,也很喜欢我的……身体!!”最后两字刘雅乐稍稍压低了声音,凑到童菀天耳边说的,但说出后,她的嘴边脸上已经溢满了浓浓的得意。
这算是炫耀,也是变相的让童菀天死心。
果然,童菀天听到这话的时候,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打击,手里的小勺抖动着掉进碗里。
刘雅乐很满意童菀天的反应,同时也很生气童菀天的反应。她虽然一直确定童菀天喜欢银午,但脑中莫须有的认定与亲眼看到童菀天的反应,完全是两回事。
看到这一点的时候,刘雅乐甚至像撕碎童菀天绝美的脸。
留着这张脸,迟早是个隐患。
刘雅乐可没有忘记她处心积虑准备着的舞会共舞,被童菀天轻而易举的夺了头彩。
童菀天突然一巴掌拍在小桌上,抬头恶狠狠的瞪上刘雅乐,质问:“你不喜欢宋铭海,是不是?”
已经从童菀天的腰间慢慢探头起来的那条银凤素锦,像是要靠近童菀天的心脏、她的脸颊,帮她温暖转冷的心帮她抹掉几乎溢出的泪时,突然被童菀天的举动及质问一怔,顿在当下。
“啊!~~~蛇,蛇~~~”刘雅乐突然看到爬上童菀天臂弯的银凤素锦蛇,吓的花容失色,指着童菀天惊叫着后退,一不当心,小矮凳歪在一边,整个人都跌在地上。
童菀天被刘雅乐一喊,快速低头,看到小银蛇时,微微吐了吐舌头,不动声色的将小蛇压回衣兜里。
幸亏因角度的关系,别人没看到。
听了刘雅乐的话,童菀天虽然心里很不好受,但小小银蛇的出现,让她憋闷的心稍稍得到了氧气。
以前对刘雅乐并不了解,虽然不喜欢她,却也不想干涉宋铭海喜欢她,现在明确的知道了刘雅乐的心思,童菀天当然会想着法的阻止宋铭海与刘雅乐继续下去。
连日来被迷雾笼罩的这些真真假假,现在被刘雅乐一搅和,反而拨开云雾见了青天。
童菀天付了馄饨钱,看了一样跌坐在沾着油污的地面上的刘雅乐,再不想搭理,直接返回寝室。
“姑娘,你没事吧!”摊位老板娘看刘雅乐把地板当板凳,坐着也不起来,有点心疼刘雅乐身上那条看上去很贵的白色裙子,好心伸出手,想拉刘雅乐一把。
刘雅乐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不光是摊位老板娘,连周围的食客也都齐齐的看着她。
刘雅乐发现自己狼狈的坐在地上,当下脸红耳燥倍感大窘,气的不行,只能恶狠狠的瞪一眼摊位老板娘,怒道:“走来啦!要你这满脸褶子的老太婆多管闲事!”
摊位老板一愣,随即脸色转黑,气的不行,不过紧邻医大摆摊,想到他两个三五岁的孩子,摊位老板娘忍下这口气,置之不理。
可是,无论如何,她才三十岁好不好,为了贴补家用,在学校门口摆摊,她容易么她。
摊位老板娘不说话,却有吃饭的食客看不过去的,三句两句的议论开了。
“听说疯人院的墙倒了,有个疯子跑出来,还是个年轻轻的小姑娘。”
“是嘛?我怎么听说跑出来的是疯人院里的母狗?……”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不过听说那个疯女人还挺爱干净,成天偷医生护士的白挂子穿,真是个奇怪癖好的疯子。”
“呵,真新鲜啊!那疯子不会跑这里来吧!~~~”
众人边说着,目光都锁定在刘雅乐身上,而刘雅乐正在扭着脖子侧着半个身子厌恶的拍打衣服后面沾上的污垢。
“小姐,你没事吧!”远远跟着刘雅乐的刘家保镖,看到自家小姐好像跌了一跤,好磨赖磨着实在抗不过了,才凑过来,看到刘雅乐白裙子后面那大一黑印子,有点憋不住的想笑。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刘雅乐冷不丁的甩了保镖一巴掌,指着保镖的鼻子怒道:“你没长眼睛啊!花钱请你来是吃干饭的吗?我这样是没事?”
完后,愤愤的迈步离开。
保镖下意识握了握拳头,脸色有些发黑,但终是没发作出来,无奈的跟上刘雅乐。在刘氏好几年了,保镖还是挺有觉悟的,就是再想掐死刘雅乐,他也不能拿身家性命、不能跟薪水过不去啊!
不过,在刘雅乐身边受到的这些羞辱,却像堰塞湖似的正在慢慢的累积。
几分钟后,众人见‘疯子’小姐走远,摊位老板娘及调侃的那些食客个个咋舌,好像老板娘无辜被骂一句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像食客的耳朵和眼睛被污染也很微不足道。
他们无一例外的冲远去的那个保镖投去同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