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哭,这只是呛出来的眼泪而已。”冷千月嘴硬地说道,可是刚刚说到这里,却已经实在忍不住,一头扑在了陈豪的怀里,“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如果哭泣能让你好受一些,那你就哭吧。”陈豪眼眶有些微微泛红,他突然间想起来,自己被拐远离家乡多年,父母去世时,自己从来都没有在场,更没有在现场为任何一个人哭泣过。想到这里,他就有些揪心地难受,更有着说不出的感同身受的痛苦来。
“呜呜呜,我不想哭,我不想为那个老头儿哭泣,那个老头儿,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妈妈,更没有爱过我和哥哥,甚至他从来都没有管过我们,我们只不过就是名义上他的子女而已,豪门冷血又无情,他只沉醉于他的家族帝国发号施令,从来都没陪过我们玩儿,小时候生出来,我们就要被迫接受无数刻板的教育,如何接物待人、如何礼仪优雅、如何学习知识、如何变得优秀,甚至要学习如何勾心斗角,如何去杀人毁尸,我们什么都要学,唯独学不到亲情,学不到怎样去爱别人,这样的鬼地方,哪里是一个家?简直就是另外一座变相的冰冷囚室,跟你曾经待过的天煞岛,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我恨那个老头儿,恨这个家族!”冷千月趴在陈豪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可是,那终究是一个完整的家,而你终究还是守在了你父母的身畔,难道不是这样么?而我,纵然相思无尽,却又怎么能够回到他们的身边?”陈豪轻抚着她黑亮的长发,叹息着说道。
“守在身畔,见如不见,这又有什么意义?那个老头儿,他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是他的女儿。”冷千月大哭道,泪水激飙,哭得昏天黑地,尽情地发泄中心中的不满与愤懑。
“但他终究还是爱你的,就比如,他留下的那份遗嘱,还是将望月集团留给了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并且还让你控制了整个家族的商贸外联,这证明你在他心中的位置,依旧是十分重要的,甚至于高过你的几个哥哥。只是可惜,你不是男儿身,所以,他不能将家主之位传承于你了。”陈豪竭力地劝慰着她。
刚才在打电话的时候,陈豪已经大致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心下倒是慨然一声长叹,其实他能够理解冷春生临死之前的心思,或许,这是一种愧疚,也是一种弥补,可无论怎么说,终究都是一个父亲的爱。只不过,如他那般的人,表达爱意的方式可能永远都不会做到像普通人一样亲昵且无距离,而是冰冷中带着些许的暖意罢了。但那终究还是爱,一个父亲的爱。虽然不像普通人一般酣畅淋漓,可同样带着说不出的温情与眷恋了!
“不,根本不是这样,他就是把我当成工具,想用这份遗嘱把我拴在冷家,终我一生替冷家服务,替那几个废材哥哥操持家务,他根本不爱我,只爱这一个冷字,爱这个家族罢了。”冷千月抽泣着说道,不过虽然嘴硬,可是经陈豪这样一劝,心下间倒是好过了不了。
“你这样想就太偏激了,冷家也不是没有别的人才,就算开拓不足,守成有余的人总有很多,他何至于在你已经反出了冷家的时候,还这样为你而谋呢?”陈豪摇了摇头,并不赞成冷千月这种偏激的观点。
正说到这里,外面的卷帘门就响起了“砰砰砰”的声音来,好像是有人砸门,同时,一把醉薰薰的男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开门,开门哪,搞什么鬼嘛,今天怎么关门关得这么早?开门,我要进去,我要包场,我要喝酒!”
陈豪皱了下眉头,刚要让人出去赶走这个醉鬼,冷千月却是一下就跳了起来,还没待陈豪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冲了出去,拉开了卷掩的卷帘门,陈豪向外一瞥,就看见一个男子正搂着两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跟鬼似的女孩子要往里走。可是还没等他走进酒吧里,冷千月早就一个大嘴巴就抡了上去,“啪”地一声,打得那个男子登时就是晕头转向,不辨东西!旁边两个女孩子吓得尖叫连连,一齐往旁边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