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问道:“你们吐蕃军究竟有多少进入卓洛和南军司和西寿保泰军司?”
哈农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杨再兴大怒,一把拔出横刀,踏前一步,把横刀架在了哈农的脖颈上,冷声道:“你若不说,这颗脑袋马上就会分家!”哈农回过头来看向杨再兴,瞪眼喝道:“要杀就杀,啰嗦什么!”
杨再兴看着哈农的眼睛,只看见愤怒和不屈,却没有丝毫的惧意,不由的心中敬佩。回刀入鞘,淡淡地道:“不愿意说就不说吧,其实你们吐蕃人来多少人都没有关系。”语气之中充满了轻蔑和自信,哈农只感到心脏被狠狠地刺了一下,挣扎着叫喊道:“大将军一定可以打败你们,一定可以打败你们!”
杨再兴挥了挥手,两个玄甲军士将他拖了下去,可是他兀自不停地叫喊,声音渐渐远去,最后终于听不见了。
杨再兴对石秀道:“你率五千战骑留守此处,我率领其他战骑奔袭卓洛城!”石秀皱眉道:“我依旧觉得如此做法不妥!”杨再兴瞥了他一眼,道:“你不必担心什么,大哥若是怪罪下来,自然由我一力承当!”石秀没好气地道:“将军说这话,把我石秀看成什么人了!大哥若要怪罪,自然是我们二人一同承担!我只是担心咱们这样的做法会不会打乱了燕王的计划!”
杨再兴流露出思忖之色,说道:“大哥给我们的命令是伺机夺取西寿保泰军司和卓洛和南军司!”看了一眼石秀,“至于其他的,我们何必考虑那么多!大哥也许不想现在就和吐蕃人动手,可是也有可能并不把这当回事,也许大哥更在乎我们能不能夺取西寿保泰军司和卓洛和南军司!这些事情全都是不确定的,我们没必要自寻烦恼,只管按照命令行事就是!至于后面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这些武将该考虑的了!”石秀不禁觉得杨再兴说的也有道理。
杨再兴不耐烦地道:“好了,这件事就不要再讨论了,就按照我说的做!”
当天稍晚些时候,杨再兴便率领一万七千战骑离开了柔狼山,从柔狼山与零波山之间的狭长地带过去,来到了黄河岸边,只见一座浮桥浮在黄河的浊浊波涛之上,随着黄河水载沉载浮。杨再兴十分兴奋,他没想到黄河上竟然还有一座浮桥在,当即率领大军通过浮桥渡过了黄河。随即一万七千战骑狂飙突进,朝卓洛和南军司所在地,卓洛城席卷过去。那卓洛城,在咯罗川西岸,虬六岭东麓,城池不大,规模仅仅相当于中原的一座小镇,不过由于位于河西走廊东段的必经之路之上,因此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咯罗川治所大堂之上,赞卜太背着手站在那里大声说话,而一名书记官则坐在一旁飞快地记录着他的言语。只听赞卜太道:“臣不负陛下重托,已经夺取了卓洛和南军司和西寿保泰军司,此并非臣之功劳,实在是陛下威德所致!不过我军虽然接连大胜,将士们却由于水土不服,十亭中病倒了三四亭,因此不得不就地驻扎休整!前线战况便是如此,臣在千里之外恭祝陛下圣安!”
几乎就在赞卜太说完的同时,书记官也写完了,拿了起来,来到赞卜太面前,双手呈上。赞卜太拿起书信看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交给书记官,令他立刻发出去。书记官手捧书信应诺一声,躬身退了下去。
赞卜太走到大门外,望着天空,长长地吐了口气,心里只感到万分的幸运。之前赞卜太急于求成轻敌冒进,结果在西凉府下遭到西夏蓄谋已久的伏击,三十万兵马损失惨重仓皇退回国内,那时赞卜太心中一片昏暗,以为陛下一定不会再宽恕自己了,不久之后天威必然降临,自己肯定要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然而世事难料,天不亡他,西夏人一败再败,连都城兴庆府都给丢了,斡道冲等仓皇逃到西凉,竟然主动派来使者表达了希望化干戈为玉帛并且结盟的心愿,为此斡道冲还许诺将西寿保泰军司及卓洛和南军司割让给吐蕃。
这一下,对于赞卜太来说不啻于天降纶音,也不去细想,只想赶紧捞一些功劳好向国内向陛下交代,于是便自作主张同意了斡道冲的请求,随即便派兵去接受了西寿保泰军司及卓洛和南军司。
部将朵桑匆匆奔进大门,来到赞卜太面前,躬身一礼,急声道:“不好了大将军,燕云军突然出现,攻击了我们接受西寿保泰军司的军队!”
赞卜太吃了一惊,没好气地道:“哈农他是不是搞错了,燕云军是我们的盟友,他们怎么可能攻击我们?”朵桑将一封书信递给赞卜太,道:“这是哈弄的求援书信,事情一定是真的!”
赞卜太连忙拿起书信,取出信纸,看了一遍,紧皱起眉头,气愤不已地道:“燕云人怎能如此背信弃义?!”朵桑叹了口气,“争雄天下本来就没有什么信义可讲!只有胜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