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室站了起来,问道:“外面为什么如此喧哗?”
亲兵道:“刚才有一些溃兵逃回来了,因此有些喧哗。”
“溃兵?”娄室突然面色一变,急声道:“传令四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情况下都不得开启城门!把沾勒和娄烦给我叫来!”亲兵应了一声,奔了下去。
不久之后,沾勒和娄烦便带领着一队人马包围了刚刚进城的那一队溃兵。沾勒上前一步,喝道:“我沾勒,你们都是哪一部份的,叫你们的长官出来说话!”
数百人都没有作声,其中几个领头的军官互望了一眼。一个军官当即抽出弯刀厉声吼道:“不好了!沾勒和娄烦造反了!大家快抓住他们!”他这一叫,几百个官兵跟着叫喊起来。
众金军官兵突然听到这话都是一愣,随即只见几百人挥刀撞了进来,见人就砍,现场登时混乱起来。
众金军官兵根本无法分辨敌人是谁,只感觉好像周围都是敌人一般,眼见周围一片混乱,也跟着胡乱挥舞起弯刀来!现场乱作一团,金军将士纷纷倒在血泊之中!娄烦眼见局势好像失控,连忙去向娄室报告。
娄室听到城中混乱的厮杀声,正在惊疑,这时接到了娄烦的报告,只感到大大地不妙,事态恐怕失控了!
而就在这时,城外突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战鼓声和呐喊声。娄室一惊,不由得叫道:“不好了!敌军攻城了!”就在这时,一个军官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惶急地道:“不好了大帅,敌军猛攻城池,我们快要守不住了!”娄室大为焦急,想要调城里地兵马去守卫城墙,可是城里已经乱做了一团,哪里调得开。
又一名军官心急火燎地冲了过来,惶恐无已地叫道:“西城门被攻破,敌人已经入城了!”娄室大惊,连忙朝西城门方向看去,只见火光燎天,轰隆隆的大响正不断传来。娄室眉头一皱,断然道:“此城已经不可守了,立刻撤退!”娄烦应了一声,奔了下去。娄室对身边的一个军官下令道:“按计划行事!”军官应诺一声,也奔了下去。
燕云军从西城门涌入城池,军心已经乱了的金军哪里还能据守,登时兵败如山倒向东城逃去。就在这时,城中多处冒出了火头,转眼之间,烈焰便成燎原之势迅速蔓延开了!已经攻入城中的燕云军急忙退出,而许多来不及逃走的金军将士却陷入了火海之中,只听见一片凄烈的惨叫声!
……
陈枭立马在城外,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城市,微皱着眉头。这时,已经攻入城中的各军正急忙从城中退出来。
大将杨再兴策马奔到陈枭面前,抱拳道:“大哥,敌人眼见城池守不住,就放火了!”
陈枭问道:“我们有没有人陷在城中?”
杨再兴摇头道:“应该没有。”
陈枭看着已然变成了一座巨大火炉的城市,笑道:“娄室不愧是金国名将,虽然败了,却是败而不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要是我的话,恐怕也不会做得比他更好了!”杨再兴不由得点了点头。
陈枭道:“传令下去,步军城外扎营,骑兵绕城追击!”杨再兴应诺一声,勒转马头奔了下去。
话说娄室等仓皇逃出了长春州,为了断后放起了一把烈火。万余残兵败将便直朝东方逃去。凌晨时分,这一群惊弓之鸟逃到了出河店。
出河店,是混同江北岸的一座渔村,北边是方圆数百里的沼泽地,南边滨临混同江,是从上京路进入东京路的一处咽喉要道。万余残兵败将逃到了这里,人困马乏,纷纷停下来休息,准备生火做饭。
可是就在这时,一声极其惊恐的惊呼却从西边传来了:“燕云军!燕云军来了!”刚刚生起火把水烧开的金军将士闻言大恐,也不管真假,扭头就逃!现场登时乱做了一团,锅碗瓢盆,军械甲杖扔了一地!娄室虽然是一代名将,却根本禁遏不住,被人潮裹挟着也朝东边逃去!
顷刻之间,轰隆隆的大响传来,数万燕云战骑如风卷残云一般将奔逃的金军冲了个七零八落溃不成军!残兵败将继续逃命,燕云战骑继续追击,惨叫声惊呼声此起彼伏,无数尸体漂浮在混同江上,连江水都给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