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顾子柒的注意力全在灶底的火上,她拿着小扇,另一只手则是拿着柴,每隔一会儿,就往灶底塞一根柴火,小火慢慢熬着一大锅水,却见蒸腾的气氤氲着围绕在四周。
隐约闻见了一丝丝甜腻的酒香,那里面带着梨花的味道,光是闻着,已经沁人心鼻。顾子柒喜上眉梢:“这酒已经成了。”
赵冕这时候递过来一个长竹勺,顾子柒顺手接过,捞了一小筒酒,嗅了一口,然后轻轻抿了一下,眼睛都亮了:“好酒。你是用什么酒作的引?喝起来很是够味。”
“又被你察觉出来了,我用的是上好的陈酿,十年女儿红。”
顾子柒听了,啧啧称赞:“好大的手笔,不过是区区梨花酒,竟用十年女儿红作引,你也不怕失败。”
“诶,这话就不对了,凡是酿酒,岂有失败之理,不管出来什么味道,埋入地底,数年以后,出来的酒味,醇香悠远,无论如何,用女儿红作引,总比一般的梨花酒要好上三分的。”
“言之有理。”
顾子柒将竹勺里的酒喝尽了,唇齿留香,尚有回味。
眼见着火候已经稳定了,顾子柒便不用一直守在灶边了,赵冕让人松了些点心和茶来,就摆在不远处的桌子上,赵冕招呼顾子柒走过去,上面还摆着一副棋。
“这是作何?”顾子柒笑道。
赵冕已经撩起衣摆坐下,道:“上次我与你下棋,可是败得凄惨,如今,借着酿酒的这点功夫,我们再来一局,指不定我能血洗前耻。”
这话有些言重了,不过闲着也是闲着,棋都已经摆出来了,顾子柒岂有拒绝之理。便也坐在了赵冕对面。
“黑子先行,请。”赵冕说道。
顾子柒毫不客气,执棋,随意落下一子。
赵冕兴致勃勃,紧随其后,在黑子旁落下一白子。
二人你来我往,转眼间过了半盏茶时间。顾子柒骤然回神,望向那酿酒的炉子,却见已有下人在小心照看着火候,这才转头,放心和赵冕对弈。
方寸之间,辗转风云。
都是从棋盘上,能看出一个人的城府,以顾子柒如今对赵冕棋风的了解,发觉他是个心思尤为缜密的人,虽说一个人心思缜密和他本身的城府,并不一定有多少关系,但顾子柒忍不住想,兴许赵冕不似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最后顾子柒落下一子,险胜。
她大松一口气,抬眼,却见赵冕面露遗憾:“还是败了,果然是我技不如人。说起来,子柒姑娘的棋风,和寿王,颇有相似之处。”
这都被他看出来了,不过一点不奇怪,顾子柒的棋,本就是李春霆教的,这辈子李春霆虽然忘记了很多事情,不过有些东西,想必是刻进骨子里的,只要他时常拿起,便会逐渐活灵活现。
“逍遥王爷,这酒已经满了。”那看火的下人过来禀报。
赵冕笑了:“七儿姑娘,该你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