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道:“看来我们只能先防守住,然后想办法突围了!”几个将领点头附和。
李逵忍不住叫道:“喂喂,金军是不是真的过来了,现在不是还不确定吗?他两个猎户说的,谁知道是真是假!”众人闻言,觉得李逵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那猎户父亲急忙道:“草民敢用性命担保,草民所言的确是真的!”
陈枭道:“他们父子没有必要撒谎。若说他们是金人的奸细,故意来散播谣言,那也不可能。若金人这么做,目的无非是要动摇我军军心,或者使我军惊慌之下放弃防御牛栏山南撤。可是他们应该清楚,光凭这样的谣言是不可能动摇我军军心的,而迫使我军放弃防御南撤,就更加不可能了,他们应该也知道,如果我们相信了这番话,那么必然就会相信他们对牛栏山的夹击态势已然形成,既然如此,我军怎么可能会贸然撤退,那样做岂不是自寻死路!因此他们父子两个所言应当自真的!”
那猎户父子见燕王相信自己的话,不由的激动不已。
陈枭道:“虽然如此,此事还需要确定才行。”随即对他父子两个道:“就请你们领着我军的斥候前去查探。”父子两个见燕王居然用如此客气的语气与自己说话,不由的受宠若惊,连忙道:“燕王有命,草民,草民一定遵命!”陈枭点了点头,对那个带他们进来的隐杀道:“你亲自带几个人,跟他们父子去看看情况。”隐杀抱拳应诺,随即对父子两道:“走吧。”父子两赶紧跪下朝陈枭拜了拜,然后跟随那隐杀去了。
陈枭不由的想起昨夜做的那个噩梦来,虽然他不是迷信之人,然而此时心里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见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暂时抛到脑后,眼见众将面露担忧之色,便笑道:“大家不必担心!大风大浪难道我们还见得少了?这一次的情况并不算什么!”众将听到燕王如此说,又见他面带微笑,仿佛胸有成竹的模样,原本担忧的心不由得放下了,均想:‘有燕王在此,什么困难解决不了,有什么好担心的!’言念至此,便纷纷恢复了信心。
陈枭吩咐道:“你们各自下去,做好战斗准备听候命令就是了。至于敌军已经绕过来的事情,此事还不确定,暂时不要告诉下面。”众将抱拳应诺,鱼贯退出了大帐。片刻之后,大帐内便只剩下了陈枭和刘錡了。
刘錡好奇地问道:“燕王,您是不是已经有了破敌之策了?”
陈枭却摇了摇头,皱眉道:“哪有什么破敌之策啊!我只是为了要安众将之心,才那么说的!”刘錡傻乎乎地瞪着陈枭,半晌说不出话来。陈枭情不自禁地喃喃道:“如今的态势可以说是从未遭遇过的险恶!敌军夹击态势已成,我实在想不出能够如何应对!目前来看似乎只能按照花荣的建议,先固守,然后伺机突围,可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此做法只能是作茧自缚。最终能有多少兵马成功突围出去,只有天知道!”
刘錡皱起眉头,神色凝重,暗道:‘难道我们真的就败局一定了吗?’不由的想到此战战败之后的后果,登时面色苍白了!随即双目一凝,流露出决然之色,他此刻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此战注定失败,便战死沙场好了,总不能让金人太得意!抬头看了一眼燕王的侧脸,暗道:‘不过无论如何也要保护燕王突出重围!只要燕王在,燕云就在,就算丢掉了整个燕云十六州,也有可能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可若燕王有个不测,那就真的全都完了!’一念至此,心中突然有了一个觉悟:既然此战败局已定,那么己方所有将士的任务,便是不惜一切代价保证燕王的安全!
刘錡想到这里,便想将这个想法去同众将说了,于是朝陈枭抱拳道:“燕王,属下也告退了。”
陈枭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刘錡退出了大帐。
陈枭离开大帐,走到山坡便,望见了远处依靠山丘地势而建的金军十三座联营,不由的眉头一皱。眼见金军联营绵延如山,壮丽如城,只感到一种无比沉重的压力压在心头,令自己喘不过起来。
感到手掌在发抖,不由的拿起手掌来看,发现手掌真的在发抖,自嘲一笑,喃喃道:“我这是害怕吗?,没想到老子竟然也有感到害怕的时候!”陈枭感到这是自己有了家庭,有了孩子的原因,如今他已经有了好几个可爱的孩子了,自然是大有顾忌了。
猛地放下手掌,看向金军营垒,眉头紧紧地皱着,他在想应对之策,然而对于孩子们失去父亲的担心却不时涌上来扰乱他的思绪,令他根本就无法好好思考。陈枭气恼地重重一拍脑袋,低声骂了一句。回头看了看军营中的将士们,不由的心脏一跳,暗道:“几天之后,也不知道这几十万将士,能有几个人活着!”
心头突然一凛,赶紧将这些懦弱的念头抛掉,皱眉喃喃道:“置于死地而后生!如今想要绝境求生,只有舍命一战了!”言念至此,突然心头一动,跟着眼睛一亮,随即眼睛中流露出拼命之色,喃喃道:“!既然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只有孤注一掷舍命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