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临洮路、凤翔路还有利州东西两路也都已归属他们西夏,但他们西夏的真正力量,却还是只有这十万军卒而已。
不,现在只剩下九万了。
临洮、凤翔、利州东西两路都有元将驻守,他们的心,可并非是死忠于西夏的啊!更多的,是想借此机会自立。
震惊过后,立刻就有老臣对着李望元道:“殿下,咱们不是白马军敌手,还是退军吧!”
到他们这种年纪,很难再有年轻人的锐气了。
李望元捂住自己额头,声音有些嘶哑,“退军……我妹妹该怎么办?”
他抬起头,睁开眼睛,眼睛里面竟是一片通红。
这神情,让得众老臣都不禁微愣。
然后,有老臣道:“可即便再这么打下去,咱们又能如何呢?不说拿下忠州,就是这梁山,怕是也守不住吧?”
许多老臣接连点头。
他们积蓄力量,等了数十年,不在乎继续等下去。现在,西夏真的还不到征伐天下的时刻。
李望元的心,难免也有些动摇。他当然想继续留在这里,但是,眼下,他隐隐感觉这些老臣已经有要冷落他的势头了。
西夏的势力,终究还是握在这些老臣手中的。
他看向仲孙启赋,道:“仲孙大人,你的意思呢?”
仲孙启赋是这些老臣中最德高望重者,他只能寄希望于他。希望他能说句话,让大军继续留在这夔州。
然而,仲孙启赋却是道:“殿下,老臣也觉得,此时咱们应该先退军为妙。”
李望元眼睛更红,“难道秀淑你们就不管了么?我和她在大都被软禁这么多年,你们忍心让她继续在宋朝被软禁?”
众老臣露出愧色,却也只是无奈叹息。
公主重要,还是国家重要。李望元心里没个定论,他们却有。
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不是为救李秀淑,而是要让西夏复国啊!
只是这话,显然是不好对李望元明言的。对西夏皇室的忠诚,让得他们终究还是不愿彻底冷了李望元的心。
仲孙启赋微微沉吟,道:“公主我们当然要赎回来。只是殿下,我们却还需得看清楚眼下的事实,纵是我们军中将士一往无前,也未必能挡得住蜀中白马军。若是军队打没了,咱们……”
他露出苦色,“咱们还拿什么去赎公主回来呢?”
“那你们倒是拿个主意出来!”
李望元低吼,已然有些乱了心智。
仲孙启赋眼中泛过光芒,道:“殿下,咱们何不向大宋求援?”
“嗯?”
李望元微微动容。
仲孙启赋站起身,眼神扫过众人,又道:“我们虽然和宋朝有过约定,我们帮他们挡住白马军,他们帮我们将公主从元朝赎回来,而我们现在不是不履行约定,而是力有不逮。夔州路本是他们大宋地盘,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给予我们援助,也是无可厚非吧?”
“是,是。”
“仲孙大人所言甚至。”
一众老臣附和。
李望元沉默,其后也是动容,“那姑且这么试试吧,我这就亲自书信一封,送往宋朝。”
说完,他便吩咐外头的士卒送了笔墨纸砚进来。
这夜,有信鸽从梁山飞起,向着雷州而去。
西夏老臣们暗中发展这么多年,在全国各地都设有暗堂,也不是什么奇事。
而后短短两日,稍作休整的西夏军便又撤离梁山,往利州东路去了。
仅仅忠州一战,就将这些西夏老臣们给打怕了,连继续呆在夔州路都不敢。
信鸽到了雷州。
然后便有西夏之人到张珏府外,求见张珏,将这封信交给了他。
张珏看过信后,将陆秀夫、张世杰、苏刘义等人请到府内,逐个看过信,俱是哈哈大笑起来。
陆秀夫只连连赞叹道:“皇上真是算无遗策啊!”
赵洞庭在传给他们的信中,赫然就已经预料到西夏会向他们求援了。
和张珏同为副军机令的苏刘义也是满脸堆笑,“那咱们这就让人将热气球和轰天雷的制作之法送到西夏去?”
“嗯。”
陆秀夫点头,“这个大人情,西夏欠我们大宋,是欠定了。”